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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鱼长大了（散文）

文/蔡厚炳

每个人的童年，都有很多美好的回忆，我的童年记忆深处是小金鱼。小时候有一次我去表叔家。表叔在粮管所上班，他的家境很不错，住的是瓦房，令人羡慕。我和表弟一起玩躲猫猫时，意外发现表叔的床头边凳子上放着一个圆玻璃缸，里面养着三条金鱼：一条是红色的，一条是黑色的，另一条是花色的。
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的金鱼，迷人透亮的外表，自由飘逸的游泳姿态，让我心生欢喜，尤其是小金鱼看到我们还探出脑袋吐泡泡呢，更让我惊喜不已。我羡慕表叔的生活很有品味，表叔家的晶莹小鱼缸、可爱小金鱼，占据了我幼小的心灵：将来我要养上小金鱼。

在那个土地刚刚承包到户的年代，这个想法对于我的家庭来说无疑就是个梦幻。那时的农村，连电灯都没有，绝大部分人住的都是土坯草房。

当改革的春风渗入到大地的每个角落时，农村的闲余人员开始涌向城市，我没有继续上学，也随着拥挤的打工潮去了南方。

看到城市的车水马龙高楼大厦，我的心里兴奋好奇，总是在夜晚憧憬着美好的未来。作为打工人，在打工途中所受的苦累，自己心里最清楚。夜幕降临，躺在板床上，我心里时常地想到表叔家的那几条小精灵，想着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小金鱼。

工友们面对高楼大厦似乎很陌生。下班以后，在露天广场掏出几块钱给放映唱碟的大妈，然后拿起麦克风光着膀子撕心裂肺地狂吼：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哇，往前走，莫回呀头″，继而又悲悲凄凄地低吟流浪人在外想念你，亲爱的妈妈″，听着这些贴近生活气息的歌，广场上的人往往以热烈的掌声回报。

经过多年的辛勤打拼，农村的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大多数老百姓由原来的土坯房改建为砖房平房甚至是楼房。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后，政府大力提倡城乡一体化，加大农村基础设施建设，兴修池塘沟堰，大修水泥马路，一栋栋新楼房、小别墅如雨后春笋般地窜了出来。农村春暧花开，处处流淌着生机，文艺下乡汇演带来的欢声笑语，和小别墅传出的“卡拉OK”歌声汇成欢乐的海洋。

我家也跟上了潮流，拆掉了原来的两层楼后，建了一幢小别墅，旁边建了三层排房，出租给人家经营生意。

小别墅建设过程中，儿时养缸金鱼的想法不断涌上心头：我在餐厅很不起眼的角落里安个插座，妻子一直问这个插座有什么用处，我笑而不语。一切装修完毕之后，我光着脚走在明亮光洁的地板砖上，心里感慨万千，母亲更不敢相信此生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，乐得她嘴角都合不拢了。她坐在客厅的木制沙发上，透过大厅墙上镶嵌的那块大玻璃朝外看，一直可以看到马路上来回的行人车辆，母亲喃喃自语，我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，但我知道她在夸什么。

那天夜晚，我做了个梦，梦见水里有好多金鱼朝我游来，我去抓，却怎么也抓不到，那些鱼个个像会飞一样的游走了，等我有些困意了，它们又游了过来，如此这般扰着我。当我醒了，我仔细地回想梦境，觉得鱼都找上门了，再不养金鱼更待何时？

通过朋友介绍，我购买了一个尺寸为长度1米80，高度为1米60，宽为50公分的超大鱼缸。鱼缸安装好后，注了一千多斤水，然后再调好红色灯光，倒入六包食用盐进去用于消毒，鱼缸背部贴了一张海底世界图壁纸，增加立体感。鱼缸加上水，通上电，在灯光的辉映下，鱼缸里的水呈湛蓝色，色彩迷人。

我把市场上二十九条金鱼放进鱼缸里，这些金鱼进入一个新的环境，有充足的氧气供应，甭提多快活了，只见它们三五成群一会潜入水底，一会浮到水面，探出脑袋似乎要观赏外面的世界。当这些可爱的小精灵看到有人在旁边，连忙潜入水底，只有等到喂鱼食时，它们才忙着游到水面，一包鱼食撒进去，这些小精灵们，有的从缸底一跃而上一口吞下一两粒鱼食，有的摆一下尾巴很轻盈地飘上去，慢条斯文地轻啜鱼食，还有的是吃了这粒又立刻回头抢那一粒，呵呵，要是喂鱼食，这些小精灵们忙得不亦乐乎。

鱼缸安在餐厅，我们一家人在吃饭时，观赏鱼儿在水里各种动态，有的上下翻窜，有的则是交头接耳，犹如窃窃私语，有的用头轻轻地顶着另一条鱼的尾巴，还有的三五个总是在鱼缸左上方逗遛。

小别墅建成后，我依旧外出务工。期间常常想起那些小金鱼，也时常打电话问母亲，小金鱼喂食了没有？有没有长大……母亲的关于小金鱼的每一句回复，都让我感到暖心，想着那缸清亮的水，想着那些可爱的小金鱼，打工的劳累就烟消云散，内心舒舒坦坦。

小鱼长大了，儿时从表叔哪儿学来的生活品味梦想成真，这温馨的情景，如那缸清亮的水，湛蓝、湛蓝……

审阅：吴周生

简评：心若有梦,处处都是方向，人亦是，国亦是。儿时养小金鱼的梦想，在勤劳致富的征程中升腾，在党的富民政策下实现。品味生活的过程，本身就是一种生活品味。

终审：严景新

作者简介：蔡厚炳，河南商城县人，信阳市作协会员。在《信阳晚报》《信阳周刊》《河南经济报》《河南科技报》《青年文学家》发表诗歌散文。